盈川♪

彩云易散琉璃脆

【米英】玫瑰与烟草

*设想亚瑟在给阿尔上历史课 有错误请指出

⚠️*s/e/x描写警告 未成年人禁止吸烟

*当无脑爽文看就可以

-

“在你从此岸到彼岸的生命旅程中,你将与我一再相逢。”


1

“甘蔗首次在欧洲落脚于圣多明各…1544年后,英国开始自己提炼蔗糖。”

亚瑟想到这里总是恼火,那时窗外日落粲然,远方山峦裹挟着一抹朦胧的红。玻璃透过的昏黄光线与灯影交织,他诧异于这不同寻常的寂静,抬头看向房间里的唯一听众。

玫瑰才刚刚含苞待放,粉黛招展的蔷薇已经半落,多数花瓣末梢都已泛黄。

暮色霭霭笔锋一转勾勒出那人侧脸的锋利线条,此时他漫不经心盯着黄昏下大片的玫瑰花丛出神,失去了笔盖的笔草草地和书丢在一边。

亚瑟皱着眉简单往窗外瞥一眼,他本来还负责任地认为阿尔听不进去是他讲得太枯燥,几番改进,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总有许多可以干扰美/国先生的因素。

清晨的困意,可乐汉堡炸鸡,本田菊家出售的漫画等以及今天窗外的花草,导致他从来没有不间断地给美国人上完一节历史课——那些年轻人需要了解的时代印记,阿尔的少年时代却没有经历过或不甚迷蒙的东西。

一向能保持良好风度的英/国绅士皱眉,无奈地敲了敲黑板,说阿尔弗雷德,给我好好听课。


2

亚瑟幼时在欧洲的日子水深火热,不列颠小小一片土地熔炉一般被战争与侵略无数次蔓延灼烧,特殊的地理位置和历史因素激起他与大海的眷恋和羁绊,而后又转为对世界的向往与探索。

他再没见过比他少年时代时,初踏上美洲大陆见到更加澄蓝清澈的一双眸子——大西洋彼岸似乎从没触碰过硝烟与杀戮的濯濯,像是溪流细细潺潺溪边杂草丛生,水声清清泠泠漫流到大海。

体会到詹姆斯敦建立之初的酷热、干旱与寒冬,他在那里头一次经历与英格兰本土截然不同的水文气候,但他如今酒过三巡阖眼回忆,脑海里依然能够清晰浮现出他试着亲自触碰弗吉尼亚湿润而肥沃的土壤。

蓄满笑意的翠绿眸子之后,温柔坚实的盾在潜滋暗长。

殖民者远眺世界,跫音逐渐遍布地图各处,亚瑟看着各路船只满载金银归来欧洲,外界锋刀利刃一划海浪翻涌,他转身依旧要面对与霍兰德和弗朗西斯明里暗里的斗争。

海洋拥了大半历史入怀。

罗尔夫带来的烟草作物开出美丽耀眼的花朵,他牵着子米的手走过农田里满目苍翠的绿,望见阳光满地的原野和澄净深邃的湖,幻想与童话横渡大西洋,夜晚的星空比在任何地方看到的更加明亮。

即使阿尔不小心折断了盛开的桔梗花,即使他有时候过于吵闹。亚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比那更值得,小心翼翼倾泻的爱像蓝雏菊一样天真纯洁,永远不会变质。他笑,亚瑟于是嘴角也不自知地跟着弯。


3

所以他也没有想象过会有一天海水卷着支离破碎的木箱与茶叶一直奔到彻斯特湾,那人浑身颤抖着端起枪对准他,瓢泼的灰雨,自由与至亲,硝烟与刀戟,统统在他的记忆深处凝成带着湿泞陈腐气息的划痕。

八年,比先前那场欧洲强国全部参与的战争的时间还要长。1776年亚瑟看着阿尔弗雷德在查理斯敦升起第一面非正式的国旗,紧接着《独立宣言》发表。

那时他已经出落得很英俊了,不知什么时候比亚瑟高了半头,金发蓝眸站在阳光底下,被北美澄净无云的蓝色天空映衬着。

弗朗西斯不出他所料地参战公开支援阿尔,紧接着是安东尼奥,还有霍兰德。

无数次乘海浪谋篇布局的那些人与阿尔并肩,枪口指向的是他的哥哥。他只望一眼都处在窒息的边缘,觉察自己形单影只,似乎对面人的子弹沾满猩红,凋零的玫瑰开始腐烂,鲜血从心脏的罅隙里喷涌而出。军服沾满血污,换作平时亚瑟决不允许阿尔与他们站在一起,而今后那个生生剜出的空缺再难填补。

北美大陆比不列颠下雨的次数少得多,亚瑟在阿尔面前流泪的唯一一次是因为那天大雨。

一贯温和成熟的绅士在约克镇举起白旗,阿尔看那人的侧脸线条潦草苍白,一纸条约提笔落墨后这段历史变得愈发黯淡,像血红夕阳下马蹄扬起绝望的嘶鸣,最后的声响归于沉寂。


4

蒸汽和煤铁推动着历史的风帆向十九世纪迈进,欧洲大陆的硝烟依然在蔓延,弗朗西斯手握大片陆地,而亚瑟乘船建立起殖民地的庞大体系控制了海洋。

法国巧妙谋略又一次向美国抛出了橄榄枝,阿尔在1812年的夏初再次向亚瑟宣战,亚瑟陆上的精锐力量被拿破仑战争拖在了欧洲,他远远望一眼边境对面的星条旗,在心里骂弗朗西斯。

手指划过纸张粗糙的地图,他再不会再悲怆地跪在血污泥水里,船上的他带着犀利锋芒的眸子背后不再有温澜潮生,似乎知道自己的灵魂理应归寂于海。

只是在国/家意识体全程参与的将近三年的战争中,直到亚瑟和他的军队复又踏上美洲大陆,他面上神色漠然地望望漫得满天的炮火,却不可遏制地想起这里曾经宁静澄澈的天空,原野上盛开的花朵瓣上有朝露闪烁。

阿尔家人在马修家前线占了优势,亚瑟一方海上战果丰硕,两方对于各自要求互不让步,谈判桌上停战条约落笔之前,谁也没有意识到这是一场毫无改变的战争。


亚瑟靠着露台栏杆看着上司们的背影逐渐在走廊里远去,指尖夹着烧了一半的烟,云雾缭绕熏得他碧绿眸子染上湿气。

他以身作则,美/国独立以前他几乎不抽烟。

烟草是新大陆第一个为自己赢得市场的作物,阿尔说茂密的烟草绿得像亚瑟的眼睛,它曾使他在北美大陆有了一片立足之地。

亚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这些事情,看见阿尔走过来,条件反射般地把拿着烟的那只手背到身后,而后一瞬间绷回战时的警惕状态。

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谁学会了抽烟,亚瑟看着阿尔掏出烟向他借火的动作熟稔,总是不悦。

“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柯克兰先生。”那人故意凑近了说,亚瑟颤了一下,盯着那支被点燃的烟,忽明忽灭的火光在昏暗环境下星子闪烁一般,却直到燃尽也没有人去吸上一口。

“作为一个国/家来说你不是。” 

将近四十年的时光如同瞬息,亚瑟仍然习惯把阿尔当小孩子来看待,他那么清晰地听到阿尔弗雷德虚伪的礼貌称呼,然后皱眉说别离我那么近,阿尔置若罔闻地手指覆上他衣领,随即衣料声响窸窸窣窣。

亚瑟明明没喝酒的,是阿尔身上的迷人气息和耳根升腾的云蒸霞蔚惹得他半醉,莫须有的酒精麻痹作用使他清醒里愣了两三秒,突然反应过来一般握住阿尔白皙的手腕,在阿尔看来更像欲拒还迎。

“所以我没有叫你英/国先生,亲爱的亚瑟柯克兰——”

阿尔贴着亚瑟的耳边说这场战争被他家人叫作第二次美国独立战争,他端庄风度再也顾不得,骂美/国是不知好歹的白眼狼,不成体统的混蛋。

他吐字逐渐模糊不清,阿尔于是安抚一般吻上他潮湿的眼尾。

后来亚瑟吻回去时带了点狠意,追根溯源的报复似的,血液的铁锈味儿在唇齿之间蔓延,抬头与阿尔弗雷德对视,最初最初他觉得这双蓝色眸子溪流般浅而泠泠,也随着时过境迁染上了深邃,望不见底。

衬衫纽扣被阿尔解得还剩两颗,金发散乱地垂下来遮住眼尾,现在连亚瑟的呼吸里也浸满酒意了。他握住阿尔手腕的手逐渐有些发颤,似乎还没适应阿尔突然转变的身份,窗外车水马龙,他被阿尔拉着坠落于纸醉金迷的深渊,意乱而浪漫,旖旎也荒唐。

这时候的亚瑟在阿尔的眼里像什么呢?深夜里绽放的玫瑰在雨里轻摇,如缎如绸的瓣子被打湿,盛放的更是高傲媚人的深红。金黄的花蕊吐露浓烈馥郁的芳香,白日里尽藏于尖刺之下,从未示弱。

于是阿尔甘之若饴,就像童话故事里的花园里,被修剪得规整面容姣好一众花草中两支红玫瑰交缠,剧烈心跳是来不及敲响的钟声,曙光破晓前最后的时刻,将要被抹去的灰沉和昏暗是他们爱情的肖像画,身后溪流叮咚作响。


5

日日的朝霞绘出海平面磅礴的金光,海上连年的薄霭漫卷,列强的船只驶向东方,而后电子科技和高新技术使世界上的资/本/主/义国/家趋之若鹜。

掠/夺黯淡了茶香。

十九世纪末西班牙的昔日辉煌已日薄西山,西属殖民地人民的不懈斗争和缅因号的沉没更是雪上加霜,可当安东尼奥家的上司向维多利亚女王求援时,亚瑟却在重重的国际形势下作出了新的决定,成为阿尔唯一的支援者。

所以当亚瑟听闻阿尔在欧洲国/家几乎全一边倒向西班牙的局势下赢了1/898年的美/西/战争时,他也毫不意外。

那只是同情你不让你显得那么像一个孤立无援的侵略者而已,一战结束时亚瑟偏了头很不在意的样子对阿尔说。

我才不信呢,琼斯拿着可乐笑嘻嘻地回复。事实上也真不是这样,阿尔弗雷德从1815年签订条约的那晚起就不再单纯相信英国人外在表现的样子,柯克兰很多时候以为阿尔不会注意到的心思其实都被美国人在意着。

比如第二次布尔战争亚瑟处在与美西战争时的美国一样的窘境时,得到阿尔的暗中袒护脸上晕出的一抹绯红,那句别扭着说出口的谢谢;比如二十世纪初阿尔与本田菊的矛盾激化,亚瑟为避免自己与阿尔成为敌对的两方,敦促本田菊修改英/日/同/盟的协约。

他莫名喜欢日不落帝国外表背后的柔软与妥协,那种强硬外表下截然相反的模样。


6

亚瑟恨极了战争。

他和阿尔在海水里艰难跋涉,卷着弹片、鲜血和腐朽木屑的海水没过他的腰,浸湿的军裤紧紧贴住皮肤引起不适,却连上岸时小腿被划得鲜血淋漓都无法在意。弹片在海滩上飞溅,泥沙上绽放点点洇开的红。

死去的尸体前仆后继,布满云翳的天空阴沉得令人窒息,他绷紧全身的神经对德军扣动扳机,身旁的阿尔低呼一声拽着他躲开一发子/弹,身后大批英美联军不断上前。

阿尔在各方面还是比他幸运,亚瑟经历过幼时地理环境的生灵涂炭,也经历过握着剑手足无措浑身是伤,直到可以从容面对交战的对手,他始终无法适应战争常有的鲜血与疮痍,却不得不被迫习惯于看见这一切。

他们每天光是目睹的死亡人数加起来都难以想象,战争中的海不是亚瑟印象里美丽宁静载千帆的海,他讨厌不列颠上空久久不散的烟云,讨厌看见他的家人受伤自己砭肤入骨的痛苦,讨厌战争带给国/家和世界难以愈合的沉疴。

就算这场夺去不少人生命的战役胜利,欧洲第二战场开辟,他们短暂地庆祝的时间似乎都来不及,因为战争还未结束。

海战上他眼睁睁看着万顷惊涛像要把人吞/噬,落下海的士兵没来及惊恐瞬间被海水湮没。他有时候会迷茫被海洋探索连成网的世界带来了什么,波及整个世界的战火,无休止的杀/戮?

阿尔难得动作轻柔地给他的伤口包扎,他看到失去至亲的孩子睁着单纯漂亮的眼睛,他又看到死去的那些人的灵魂不朽,土地上海洋里迸发生命的声音。


7

远东捷报不断传来,王耀拼死抵抗住本田菊,阿登的反攻最终失败,伊利亚的红旗插上柏/林,广/岛长/崎的血泪震动了世界。

——二战胜利了。

窗外民众的欢呼声震耳欲聋,亚瑟端着酒杯没敢喝多少酒,最后还是换回了茶杯。灯光灿烂耀眼抹开那人嘴角的笑容,他看着阿尔在战争里不断蜕变成长,夕阳绽放出最后一抹血/红余晖将要销声匿迹,随之依然有第二天霞光万道的朝阳升起。

然后美/利/坚金发青年带着满/襟威士忌混合着葡萄酒的香气,递过来一支玫瑰花。

——收下来吧。

——我才不收!

——它可是红玫瑰。

——我们之间永恒的只有利/益…上司亲口说过,并且可以证明。

——这和我爱你有什么关系吗?

于是他们唇齿交缠,酒香和玫瑰香在微醺的空气里缱/绻弥漫,那是一晚所有事都可以忘却的长夜,亚瑟又觉得自己醉了,陷入奢/靡的迷/境里,仿佛时光都能被控制倒流,说小孩子不要喝太多酒。

阿尔认真地整理亚瑟散乱的金发,像雕琢一个完美的艺术品那样,他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英国人哄孩子般的嘟囔,大概听见了,又切出去另一个频道——那么私人友谊呢?你家上司和我家上司当年的大西洋会晤呢?合唱赞美诗呢?千封之多的电报和书信呢?……

他仍然较真得很,还是亚瑟听不下去了,用吻结束了那些连串的不用证明的问句。他学着上次那样阿尔的流/氓行径,试图把那人的衬衫解开,声音很低又模糊,说爱会比利/益永恒,生怕阿尔听见似的。

阿尔出他意料地听见了,衬衫纽扣后来只解开了一颗。


8

亚瑟提醒过阿尔,二战后的世界依然风云四起,日不落帝国在两次战争中失掉了大片殖民地,领先世界的地位成了强弩之末,美利坚成了有能力担起甚至开辟新的荣光的唯一国/家。

欧洲复兴计划影响了西欧,两极世界格局下,冷战弥漫着没有炮火的硝烟。

……


所以这家伙现在为什么不能好好听我讲课呢,当镜片后的那双蓝色眸子再次开始游离时,亚瑟不再试图控制自己,遂快步走过来,低头,两手撑住阿尔的桌子与他对视,嗅到阿尔的外套上有他熟悉的烟草香。

亚瑟的不满在安静的房间里凝滞,然后阿尔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问他准备做什么。其实那些东西我早就记住啦,你要不满意我背给你听。

柯克兰偏头去看窗外的玫瑰盛放得绚烂,那些其实已经不重要了,他从烟草香气的背后,仍能探寻到海洋无垠的深蓝。



END

注:无法与三次元完全贴合,学历史请寻找正规途径




评论(3)

热度(32)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