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川♪

彩云易散琉璃脆

【空橙】川流梦

*空第一人称视角,入队到八月末的平行世界

*ooc/私设/瞎编/不符逻辑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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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庸常浮生中相拥 得你陪我于天地间一掷孤勇”

——《漫步在岁月洪流》


1

今年季后赛的赛程安排绝对不是阳间,Grivl决赛之路止步的那天下午回来之后,我和柚子马克伍六七吵吵嚷嚷地连麦看比赛,直至最后一场比赛打到将近午夜,我退出yy下直播的时候感觉眼前不甚清晰,窗外燃着的零星灯火模糊成明亮的光点。

我还不太适应音量满格突然调成静音的感觉,耳边的喧嚣归于沉寂,后知后觉地觉得晚上有些强颜欢笑的味道,但是空老师从来没有这副样子。我打开门跑到隔壁屋在门口晃荡,为的是看一眼崽儿在干什么,傻兜在玩橙光游戏,心情不差的样子,过剧情的时候总喜欢一字一字地认真读,毫无感情的平仄夹杂着偶尔不甚清晰的字句,把宫妃昳事念得像英语课文。

属于橙崽的椅子空着,电脑桌面空荡荡地亮起。我本来还想问问傻兜知不知道崽儿在哪,他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念台词,嘟囔了一句什么东西像念九。


那么还是算了,我把门带上往一楼走,其实不问我也能猜到崽儿在哪里。他窝进平时复盘训练的椅子独自玩手机,不开灯,黑暗里只有一束手机屏幕荧荧的亮光。我走近才发现他在看赛事官博,具体是什么内容我没看清,他像能察觉我绕到他身后似的把点开的照片退到小图飞速向下滑,熄屏。

“怎么不开灯?这样玩手机对眼睛不好。”我把灯打开,以为他是因为比赛输了心里难受,“崽儿少看点难过的,开心一点。”

他不太想说话的样子,手机反扣露出外壳可爱的皮卡丘,整个人缩在椅子里,明明是夏末,却像只冬日里蜷成一团的小猫,声音闷闷的:“没有不高兴。”

我于是凑近揉揉小猫额前略显凌乱的碎发,视线望过去,白板上鸡哥带我们备战时模拟的ob情况还未擦掉,窗外灯火光辉几经辗转至这里,就好像黑色笔迹蜿蜒延伸至很久以前。


2

我认识橙崽也就是他刚开始打比赛的时候,瘦瘦小小像只刚振翅的雏鸟,一低头就能瞥到他脑后的发旋。那个略显局促又余些遗憾的秋季决赛里,机械师在死亡点被架住二连雷打了个秒倒,最终赛场上只剩下我和崽儿两个人在做无畏却徒劳无力的挣扎。红教堂六个雷的邦邦走到大空地,掷出的红色流光想逃也逃不掉。


秋季赛比夏季赛的战绩有所进步,但总有那么喑哑的冬日,封锁住登顶的路,明明广州的纬度已经一半迈入热带,深冬里灌进来的冷风依旧冷的慑人,一月的天又黑得太早,回去时候的暗色浓稠覆盖整座城市,郊区冷清得一直走进潦草的深渊。颈椎又开始犯疼,我仰着头踱进房间把灯打开,想起前几日的元旦崽儿就靠在门边,几个房间灯火通明,他握着手机假装试图解开缠在一起的耳机线,仿佛随意又郑重地说:新年快乐。


崽老师反应灵敏天赋又高,意识悟性和各方面操作都太好,正是他这个年纪的巅峰期,个子也极快地拔节,我有时候伸手比比我们之间逐渐缩短的身高差。最初他失误也不少,春去秋来,竟是队伍的顶梁柱之一了。


小陀螺一日一日地闪亮,梦里倒映着的,仿佛是那些曾经摇摇欲坠的、年少的、孤注一掷的梦想,我在某一日醒来有些哑然,因着曾经把十六岁看得好轻,是学生时代乱七八糟叠放的试卷上函数图像与电路图错综交叠,延伸出多少天如一日而又望不见尽头的光阴,那些曾经疯狂想要逃离如今又忍不住怀念的年月。



我在今年夏季赛以前一直弄不清我们的关系,那些偶然间的对视,比赛之前备战间叠在一起的手背,赛场上莫名生出的惺惺相惜。说是队友情谊太清,总要夹杂一点暧昧以下的混浊。但是后来真的有那么一天,刚值夏初的某一日,广州的阳光泛滥得像一把一把的碎金,窗外有暌违已久的傍晚七点的亮色。柚子和傻兜刚到俱乐部为夏季赛作准备,在商议赛季排位的事情,那天的晚饭吃得很愉快,一些事情被顺理成章确定下来,柚子要和崽儿双排。


我状似无意地说了一句柚子是不是更喜欢崽儿,几个人在桌边笑,都觉得这是一句玩笑话,然后话题被带到其他地方去,崽儿象征性地动动嘴角,仰头将可乐喝尽。当晚训练完我穿好衣服打开浴室门,拿毛巾胡乱擦着滴着水珠的头发,带着湿气的头发被作践得乱蓬蓬,崽儿正等在门外,说他有东西落在浴室。


我怀疑他根本是在找借口,我跟他对视,一只手撑在门边,想起来头顶乱得像鸡窝又故作轻松地理理头发,我知道我当时的样子肯定像个傻子,暖黄的灯光衬得金色水雾大团大团从门里氤氲开,崽儿有些挑衅地看着我,我说:“我吃醋了。”


我不知道是以什么身份什么语气说出来这句话的,只觉得开口一瞬茫然又失落,声音都有点沙哑,崽儿愣了一下,有些无奈地说啥啊,然后勾住我的肩膀,猝不及防地踮脚触到我的嘴唇。我觉得全身如同电击,那些本以为在岁月里丢失的莽撞和张扬,在此刻又迫不及待地冲出,后知后觉尝到甜橙味唇膏的香气,整颗心都变得柔软起来。


3

事实上我几乎没有感到害怕或畏缩的时刻,因为空老师永远自信、踌躇满志、一往无前,无论是在训练时,抑或在比赛前。但是崽儿总是可以打破它,ivl期间十几个选手以及几个解说一起去玩密室逃脱,我平时很少玩这些的人也跟着崽儿同去,一片漆黑宁静里有破旧的木板在吱呀吱呀地响,我跟着崽儿向教室外走单独去出任务,小心翼翼地往里探。

我往那未知的幽静深邃里望,就会想到家乡代代流传的鬼故事,崽老师胆子还是大,镇定地迈步向前走。我跟着他缓缓挪动步子,他问空老师是不是害怕了?我不承认,崽儿轻笑一声。眼前根本看不到什么,也不会知道下一刻有什么会发生,漫无边际的感觉才更叫人恐惧,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想起来废弃空房间的幢幢人影,乱七八糟的叫声。后来他主动拽着我往前,我其实很害怕,于是手自然牵到一起,五指相扣得严丝合缝,是我黑暗里唯一的慰藉,我说:“你别放手。”

崽老师掌心的温热严丝合缝地传来,他大约是偷偷在笑我,声音都染上点笑意:“不会的。”


4

偶尔崽儿会和我一起睡,一般是比赛结束得到短暂休息的深夜,他抱着被子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开关门须臾间流出的热浪,都像耀眼白昼里吹来的风。

崽儿不知道哪儿来的类似于地下恋爱的兴奋感,不知道有没有近似在学校早恋的感觉,眯眼笑着露出两颗虎牙,明媚黏软得是初融溪水之上流溢的春光。我也被带得兴奋起来:“来空哥这里,安全一点。”他点头,和我絮絮叨叨傻兜睡眠浅,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常喝咖啡的缘故,还是为了顺理成章地耳机里连着和谁的麦。


某次他来找我经过鸡哥房间,无比凑巧地碰上后者开门,小孩子被吓了一跳,却想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说去卫生间却明明走的是相反方向,尴尬地抱着被子站在那儿杵着,好在教练只投过去一个怀疑的眼神,并没有难为他,于是调转方向一溜烟地冲回他自己和傻兜的房间,第二天鸡哥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意味深长。


后来他来我这儿就不带被子了,十六七正是长个子的年纪,崽儿又长期待在俱乐部除比赛外很少出门,薄薄的短袖睡衣有意无意间往上褪,露出白玉般瘦削光洁的腰肢来,我环住橙崽的腰,偏过头吻他。

我不知道崽儿会如何想,只是害怕他窥探到我的内心,盛夏里长夜寂寂,屋内静得只有冷风的声音,此刻的静默和肆意是一场大雪,如花似霰纷纷无声覆掉过去的隐晦与皎洁。

那天可能是是因为比赛打得秀或捞了,也可能只是单纯的血液上涌,他把被子往上拉,闭眼主动迎过来和我接吻,我和他五指相扣,慢慢将舌尖往里探,略显急促的吐息到我耳边形成酥麻的气流,生生挑断了理智的弦,直到伏到他身上舔咬锁骨时意识都迷蒙不清。


崽儿没有说什么,由着我把他睡衣领口向下拉,但白玉表面落下胭脂,他估计也意识到这样继续之后肯定会出事,整句话软绵绵地字音不清,极小声地嘟囔别弄了,疼。因着崽儿的年纪总在我脑海里给我敲警钟,我止住动作,像突然失重摔进水里一般瞬间惊醒过来,更多的是歉疚,两个人贴得那么近,心里明镜似的,谁都清楚当时想的是什么。第二天他在大家普遍都没醒的清晨偷偷溜回去,整天都套着队服外套,我费了好大劲帮他在队友教练和经理面前自圆其说,总不能是为了掩盖颈部的红痕。


后来我吸取教训,所以很多时候我们只是与对方一同入眠,白日里的念头走马观花呼啦啦地在我脑海涌过,在崽儿身上散发出的沐浴露香气里归于沉寂。我侧身抱着他,他常常双腿蜷起来,眯起眼仿佛很安心的样子,像小雏鸟恋着温暖的旧巢。狭隘床板间是一隅渺小天地的宁静,这个世界里,只容得下我们两个人。

我一点一点远离脑海里的轰鸣,直至彻底放空。要学会满足,空老师。



5

谁也说不清那样的河流在哪一瞬流淌得最汹涌,但总有那样的时刻,无声的灰烬落入谷涧,总会复燃起粲然的光明,密码机的进度条的最后1%被点亮,我们在大门通电鸣声响起的刹那,起立,重生。

季后赛第一天赢的时候整个备战间都在沸腾,赛场上有那么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和崽儿身上,常规赛打女巫的场面交错相叠,信徒的十字镐寒光下,Gr_Kong和Gr_Czai的默契穿越整个盛夏,在崽儿前锋向着我划来的金色流光里闪耀。

那一刹真如整个世界像我奔来,星汉迢迢长明彻夜,几个人一直处于亢奋状态,我直接没费什么力气把崽儿抱起来,耀眼灯光像花束一般倾泻流淌,我隔着薄薄布料听见我们彼此热烈的心跳,鲜明得不乏暗流汹涌,从2020年秋季赛连败两场草草收尾,一直延伸到2021年的夏末至今。


不是说如何如何刻骨铭心,但好像从那一刻起,之后的输赢无论如何,都比不上那一天带来的意义。

回去的时候天还亮着,我们踏着一地金黄的阳光,我和崽儿傻兜落在最后,转头很矫情地跟崽儿说,如果有那么一天,空老师也要抱着你淋金雨。

崽儿嘴角抽了抽,最后还是忍不住笑了,边上傻兜本来低着头不知道给谁发信息,听到也用想笑又忍住的复杂表情盯着我们。没见过谈恋爱吗?我顺手揉揉崽儿蓬松的头发,被他不轻不重地握住手腕。发财揽到皮皮的肩喊我们快点走,我们于是快步跟上。



6

两天过后我和崽儿柚子林枳去长隆,我这几天晚上都抱着他睡,他也只是当天比赛回来的晚上有点自闭,我们边等边聊天,人碰到自己喜欢的人说话不是磕磕绊绊就是话唠,官方比赛期间放出的赛后语音已经充分证明了我是后者。林枳给粉丝直播,边举着手机边笑。她好像参透了一个秘密:去鬼屋或者密室一类让空老师害怕的地方,就必然能看到空橙计贴贴。狭小空间里打着五颜六色的光,已经比无尽的黑暗要好太多。


很多时候我都爱着简单的快乐,或许应该叫有着崽儿的快乐,看着崽儿帮林枳代播,听到我和他的cp名唇角会翘起来,尽管我们在圈内并没有公开;夏末炽热明亮的阳光底下,尝一下椒队标相同颜色的甜筒;那些许多许多在儿时憧憬过的东西,岁月也没有贴上陈旧的标签。


夏至日一过,白昼就慢慢由长至短,各色灯光衬着晚风亮起来。我和崽儿又走在最后面,游乐园耀眼的霓虹彩灯绚丽得不真实,我拉着崽儿小跑,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们好像在私奔。”乱七八糟庸常的童话故事在我脑海里闪过,明明是个陈述句,我却听成了问句,我说好。

那一刻我们拥有彼此,好像也拥有了整个世界。我们穿梭在五彩斑斓的川流里,简直虚幻得像一场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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